坐在電腦前根本靜不下心來寫稿子,想到外面的蘇羽冰痛苦的倒在地上……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看她捂著肚子……難道是傳說中的痛經?反正我不會來月經,具體有多痛我也不知道,掙扎了十幾秒,最終我還是決定出門去看看。
蘇羽冰仍舊是蜷縮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裂開的睡衣露出兩個渾圓的半球……我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問道:“你沒事吧?”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表情十分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幫助她,但是躺在地上肯定不行,我自作主張的把她抱了到了沙發上,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正準備轉身回臥室呢,躺在沙發上的她終于開口說話了,“能幫我燒點熱水么?”
我看到地上的破碎的玻璃杯,這才想到她可能是起來喝水,搞定一杯熱水端到她面前,她自己掙扎著想要從沙發上坐起來,試了兩次都沒成功,我不知道月經到底能有多痛,甚至覺得她是不是有點夸張了?將她扶起來之后把杯子放在她手里,她小心翼翼的喝了兩口,氣色看起來稍微好了那么一點點。
她卻再次開口說道:“我的衛生巾用完了,你能幫我去買一包么?夜用型的。”語氣雖然沒有那么強硬,但是怎么都感覺不到她是在求我辦事呢?何況是讓一個男人大半夜去便利店買女性用品?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聽到臥室的電話響了,是艾米打過來的,我接起電話本能的走出了房間,艾米在電話里面問我是不是還沒休息呢?我說在寫稿子,被隔壁的室友吵到了。
艾米問我為什么?不會是吵架了吧?我說她來月經,痛的倒在客廳半天都起不來……然后我又問艾米,女孩子來月經的時候真的有那么痛苦么?
艾米告訴我這不是小事,還讓我煮點紅糖姜湯給她喝一點。說到最后,竟然都沒說她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我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小區外面,我在小區對面一家便利店買了她要的衛生巾。
回到家,蘇羽冰的房間門開著,里面燈也亮著,她靠在床頭雙手捧著一杯熱水臉色慘白。我拿著一包衛生巾站在她門口敲了敲門喚起她的注意力,隨手把衛生巾丟在她的床上。
這一次,她終于開口說了聲:謝謝。
“別謝。”我對蘇羽冰說道:“35塊錢。”
“你自己拿。”蘇羽冰示意了一下,說道:“錢包在這里。”
我真沒客氣,因為我身上就那么點錢了,我走到蘇羽冰的床邊,從床頭柜上拿起錢包,但是里面根本沒有零錢,面值最小的是一張五十的,我對蘇羽冰說道:“我沒零錢補給你。”
她倒是也大氣,低聲說道:“不用補了。”
我拿著五十塊錢走出她的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說道:“我不賺你的錢,明天有零錢了我還給你。”隨手幫她把門也關上了,客廳的地上還有殘留的玻璃渣,我準備回臥室繼續寫稿子的呢,艾米發微信囑咐我一定要等紅糖姜湯煮沸騰了才能拿給她喝。
本來我都沒想去煮的,但是想到艾米那么熱心,我鉆進廚房找了紅糖和老姜,幾分鐘之后就煮好了,還拍照發給了艾米。艾米回復我一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
我端著姜湯來到蘇羽冰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里面傳來了蘇羽冰的聲音,我沒聽清她說什么,就擅自把門給推開了。結果……蘇羽冰正站在地上換衛生巾!這一幕也太他媽的尷尬了吧!伴隨著她的驚叫聲,我把門給關上了,站在門口拍著胸口,腦海中還回想著剛剛的畫面……太污了……
很快,蘇羽冰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她臉色慘白一臉憤怒上前就打了我一巴掌,罵道:“流氓。”
我他媽的有一種想死的感覺,直接把手中的姜湯摔在了地上,吼道:“我他媽賤的,我多管閑事行了吧。”說完,我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換了一身衣服離開了住處,我實在是再也不想看到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我受夠了。
落魄的來到艾米的酒吧,她特別意外的看著我,問道:“大半夜的你怎么跑來了?你隔壁的室友照顧好了?”
“別他媽提了。”我對艾米說道:“我來給你唱歌,賞我一杯啤酒。”
“去吧。”艾米微笑說道:“舞臺歸你。”
“你不怕有人上臺來打我順便把你的設備砸壞么?”其實我說這話就是調侃開玩笑呢,在艾米酒吧的幾乎都是熟客,根本沒有那么缺素質的人。
艾米無所謂的笑了笑。
站在臺上,輕輕撥弄著琴弦,情不自禁的唱出了那首《突然好想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唱這首歌,而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我和夕顏的點點滴滴: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吻,第一次羞澀的拉開她牛仔褲的拉鏈。我們有那么多美好的回憶,那年,她站在雪地中大聲呼喊我的名字;那月,她用纖細的手給我編了一條圍巾;那晚,她靠在我身邊,我們一起尋找墜落的流星,偷偷許下一個小小的心愿。
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這些點點滴滴,閉著眼,任由眼淚流淌,撕心裂肺的唱到:“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里;過得快樂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的眼睛……”
而我的眼睛,真的被模糊了。
一曲唱完,酒吧的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這種沉默持續了足足三秒鐘,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鼓起掌,艾米遞給我一張紙巾,微笑說道:“賞你的啤酒準備好了,老地方。”
我把吉他還給艾米,一個人走向靠窗的角落,落寞的看著窗外的街景。一杯扎啤喝完,艾米又給我送過來一杯,勸我少喝點,然后她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女人,具體的是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坐在了我面前,因為她帶著墨鏡,我看不清她的長相,感覺應該和我年齡差不多,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只是我想不明白,大半夜的有必要帶著墨鏡么?當自己是一線明星?
她坐在我對面輕聲說道:“你的歌唱的很有感覺。”
“謝謝。”在酒吧混跡這么多年,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子和我打招呼,不過此時的我并沒有興趣和她搭訕,出去開房的錢都沒有,有什么好聊的呢?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問道:“能為我再唱一首歌么?”
“二十塊錢。”我對她說道:“一首歌二十塊錢。”
“一個美女請你唱首歌,你竟然說二十塊錢一首,你能不能有點風度?是不是我出二十塊錢讓你唱什么你都去唱?”
“是。”我低聲說道:“只要我聽過的,能唱出來的我都去唱。”其實這句話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大。
帶著墨鏡的美女譏笑道:“身為一個男人,你能不能有點尊嚴?二十塊錢就把自己賣了?”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別和我談尊嚴,太奢侈。”
這次,輪到她沉默了,相對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錢包里面拿出一毛爺爺放在桌面上,說道:“一百,一首,隨便你唱什么,我只想聽用心唱的歌,不用唱給我,唱歌你心里的那個人。”
我再次走上臺,和樂隊的幾個人示意了一下,點了一首姜育恒的老歌《再回首》,凌晨三點,酒吧的客人都逐漸散去,我從臺上下來的時候,她還在那里等候,我把一百塊錢留給了艾米,畢竟我在這白吃白喝的次數太多了,臨走的時候,我還順了艾米一聽啤酒。
我看不到未來,我不知道自己將要何去何從,坐在路邊的馬路牙上喝酒,等待著天亮。
一輛保時捷帕拉梅拉停在了我面前,在酒吧中遇見帶墨鏡的女子已經摘掉了墨鏡,下車走到我面前說道:“我帶你走吧。”
我沒好氣的開玩笑說道:“賣藝不賣身。”
她一副十分自信的樣子,對我說道:“我帶你去一個你會喜歡的地方。”
“離我遠點。”我有點不高興,說道:“你沒看到么?我是那個把人女孩肚子搞大了都不舍得花錢復查的那個人。”
為什么發自本能的會對著一個陌生的女孩說這樣的話,可能是我怕了,我怕她發現我是視頻中的男主角,我怕她發現之后用丑惡的言語傷我,我不想再有人這么對我了,我沒做錯,我真的沒做錯什么,這幾天我已經退掉了所有微信群,包括我們班同學的群,我受不了來自整個網絡的惡意,我的內心是脆弱的,想著想著,我委屈的眼淚就低落下來。
而她,還站在路邊看著我。
“看什么啊?”我大聲吼道:“你覺得我很好笑是么?”說完,我起身沿著馬路繼續往前走。
我以為她會就此放棄,認為我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可我走出沒一百米呢,她的車子又停在了我身邊,對我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會愛上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