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何對治分別心呢?
暗示法。你要安住真心,一發現有分別心生起,就暗示自己:這是分別心,分別心是修道最大的障礙,是不可以生起的。你安住在湛然之境中,觀察那生起的分別心。
當你觀察它、思維它, 暗示自己不該生起它的時候,分別心便會像艷陽下的霜花兒那樣消失了。因為,無論什么樣的分別心,它的本質都是無常的,是歸于空性的。當你用真心智慧觀照它時,就會發現它是了不可得的。
你就在這樣的真心定境之中,不要動搖。身不動搖,心也別動搖。你要不思過去,不念未來,安住于當下,不要患得患失, 不要將世俗的痕跡留在心中。
對任何事物,也不要起分別之想,不要有任何希望,也不要有任何懷疑,更不要有任何欲望。這種狀態不是昏沉,也不是無記,不是什么都沒有。你不要墮入頑空,那種冷水泡石頭似的頑空是沒有意義的。
真正的正定不是昏迷,不是冬眠,不是無記無念的頑空。你系念于此,不動不搖,但同時,你又要生起另一種智慧,來觀察你自己是否如法,是否昏沉, 是否散亂,是不是有了雜念,你的心是不是開始搖動。
你的觀察之心要像空中發現獵物的鷹隼一樣,心的每一個變化都不要放過。你要跟蹤它,監督它,觀照它。
不過,你要注意那觀察的度,就是說,你的觀察之眼不要過于強勢,不要傷害你那止寂的心。當你的觀察之眼過于強勢時, 你的止寂之心就可能動搖。
二者的關系很是微妙,過猶不及。就像我們之前說過的,它很像弦樂器上的那根弦,太緊了,有可能斷;過松了,卻彈不出音。你要時時提起那智慧觀照的正念。什么正念?明白世上一切都如夢幻泡影,虛幻無常,分分秒秒地改變著, 你無須執著。
選自《空空之外》雪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