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子 編輯|燕子 圖片|網絡
2021的年,我拒絕在心的邊緣,我孤單,傷感,無助,茫然。我把自己關在心的小屋,拒絕任何人的新年祝福與問安。過年群發的短信紅紅的提示數字滿滿,都與我無關。除夕的夜晚,我莫名頭疼欲裂,我唯有躺下閉目疼痛才稍稍解緩,我不迷信,但我相信是爹娘來看我,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因為娘知道,第一次離開她的年我無依又孤單。
除夕的夜,我六點就躺下了,直到初一凌晨才隨著遠處的鞭炮聲從昏睡中醒來,意識逐漸清醒,頭痛感也減少,2021的年,似乎與我無關。我機械地起床,機械地洗刷,機械地去單位值班,這樣的年,我無處可去,唯有一個人呆在靜靜的辦公室里,封閉了外界鞭炮聲聲,封閉了外界的年的歡慶氛圍,才能找到心的存在感。
2021的年,我必須跟爹娘去請安。娘的小區,娘小區里的人,成了我心中的禁忌,小區我不敢踏進,小區里的人我不敢碰見,但是今天,我必須去給爹娘請安,還好,沒有碰見任何熟悉的人。習慣性地走進娘的單元門,習慣性地拿鑰匙開門,原來值班開門,門內是溫暖的,因為娘在里面;而今天開門,門內是空的,因為再也聽不見娘的聲音,娘耳不聾,但娘再也聽不見我開門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娘說,”你可來啦,我剛剛還夢見你來。“其實我只是白天去上班,我懂得娘表達的意思是一會也不能看不見我。門還沒開,我的眼淚已經歡快如小河了。
娘說:“年這天快樂,一年都快樂。”可是,我的娘啊------沒有您的年,您讓我如何快樂?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孤單度年,終于明白那四個字:度日如年。鑰匙開門,明明知道客廳內空無一人,還是濃濃的空落感。昔日的年,娘穿著新棉襖暖暖上坐,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我的任務就是負責來給娘拜年的人開門。拜年的人每來一波,娘都開心而熱情地給人拉呱聊天招呼,那笑容,那開心,那幸福,由表及里。今年的年,掛著家譜的桌前,供著爹娘的照片,擺著供,還有二哥下的過年餃子,爹娘各一碗,讓我欣慰的是,娘的碗里,放的是叉子,那是娘平時吃水餃習慣使用的。
我跪在爹娘的照片前,哭喊著爹和娘。淚眼與爹娘的照片對視,感覺平日里嚴肅的爹的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意,這讓我更加委屈,淚流得更歡。我再對望娘的照片,娘卻是滿臉慈愛的笑意,這照,還是兒子一歲時,二十二年前我給娘照的,放大的。照片中的娘,戴著金耳環,金戒指,銀戒指,還好,那時的我就已經知道給娘買飾品了,心還沒有遺憾。我用手機對著照片最后一次給娘照相,愛照相的娘我想是喜歡的。
我給爹娘磕著響頭,哭喊著,然后淚眼模糊望著爹娘的照片長跪不起,這時候我在后悔,后悔爹娘在時,給爹娘拜年為什么沒有采取跪拜的形式?起碼那時候爹娘是知道的,感受的,心暖的,幸福的。如今,就是你天天跪,爹娘也是無知無覺的呀!
跪了好久,與爹娘照片對望好久,我給爹娘上了三柱香。我凝望那三柱香,裊裊繞繞,如毫無征兆,恍如夢中離去的娘。一直到最后,那三柱香都燃燒得整整齊齊。推開娘的房間門,望著我重新給娘鋪的整整齊齊的空空的床,觸景生情,我又忍不住失聲喊著娘痛哭,可是娘不應。我又出現幻覺,幻覺中娘依然熟悉地躺在床上,這種無力的感覺,無人能體察。
衛生間里,還掛著我為娘洗好的衣服,我還是如先前那般給娘疊好習慣性地放在娘的衣櫥里,我心里抗拒著拒絕承認這個事實。想,為了緩解心安,我還是如往常那般固定的日子在這個房間里陪娘,雖然娘不在,可是母女連心,娘會感受到的。
2021的年,正月初一的那天,舉國歡慶的那天,唯有,也只有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默默地、痛痛地、任性地、固執地因娘而哭泣------
娘,2021年的這個春節你本可以過的呀!
作者|:燕子,一個低到塵埃里的小女子。
壹點號燕子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