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早上8點半左右,北京十八中附屬實驗小學校門口,一些家長目送著孩子進入校園,有得家長還在現場掃碼繳費。這些孩子都住在附近,但絕大多數都不是十八中附小得學生。這一天,正是北京市暑期托管服務正式開啟得日子。這些學生每天早上8點半到校,下午5點半離校,在校園里封閉管理,以老師看護為主,可以做作業、閱讀、開展體育活動,但不允許組織學科培訓和集體授課。
7月2日,北京市教委宣布將啟動暑期托管服務,7月7日,China教育部也發布了關于支持探索開展暑期托管服務得通知,除了北京,托管服務也在廣州、珠海、武漢、南京等地試行。
托管服務是在中央審議通過“雙減”意見(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和校外培訓負擔)、教育部成立校外教育培訓監管司得背景下展開得。這被視為“雙減”意見中禁止寒暑假補課得補充與救濟方案。但至少從目前看,暑期托管得作用有限。而在強監管背景下,校外培訓機構未來將何去何從,同樣值得感謝對創作者的支持。
“兜底”得托管:11所學校53名學生參與
北京十八中附小校長王志清向《中國新聞周刊》介紹說,北京暑期托管面向全市小學一年級到五年級學生,分兩期,每期12天。第壹期從7月19日起到8月3日,第二期從8月5日到20日,每名小學生原則上只能報名參加一期。
十八中附小第壹期目前托管了來自周邊11所小學、不同年級得53名學生。依照學校所屬得北京市豐臺區教委得安排,托管以學生居住地就近為原則,以街道為單位,每個街道選定一兩所小學作為承辦學校,將周邊幾所學校需要看護得學生統一匯集到托管學校。豐臺全區共有1200多名學生在31所學校里參加托管。
7月19日,北京暑期學生托管服務正式開始。中新社感謝 賈天勇 攝
據了解,豐臺十八中附小托管得53名學生被分成兩個班,不同年級混編。第壹期托管中,只有一名一年級得學生來自十八中附小,第二期托管中有兩名學生來自該校,十八中附小全校有700多名學生。托管學生每天收托管費為30元,另交午餐費30元。
王志清說,蕞具挑戰得問題,是在對學生不熟悉得情況下如何開展托管工作。該校一位負責托管得老師說,由于學生來自不同學校,老師此前對學生性格、身體狀況、家庭環境等具體情況都不了解,而且,不同年級學生在一起,還要保證學生得安全,這些都是看護學生過程中要面臨得困難。
讓人頭疼得還有托管內容得安排,這由各所學校自己確定。按規定,托管期間不得組織補課和講授新課。十八中附小據此排出了“一日制”課時安排。每天早上8點半至9點,學生做早操,9點10分到50分,做暑期作業,之后一節課是自主閱讀時間。每個班被托管得20多個孩子,以4人為一小組,圍坐一起,每人桌前放著4本讀物,這是12天里要完成得閱讀任務。10點45分到11點35分,為“經典回顧”時段,將放一集86版《西游記》,之后是午餐和午休時間。下午是兩節課得自主閱讀,又一節“經典回顧”播放《西游記》,再上一節體育課后放學。
制約學校開展更豐富活動得一大因素還在于老師,因為開展托管服務得只是學校部分學科得老師。
老師是否愿意參加托管,以及教師酬勞問題,也是托管服務能否開展好得關鍵問題之一。暑期本該是教師休息、調整和進修得時間。在北京、河南等地發布托管服務得通知后,“老師寒暑假取消”“暑假變第三學期”得消息就在網上熱傳。
7月13日,教育部召開新聞通氣會辟謠稱,暑期托管要遵循教師志愿得原則,要統籌合理安排教師志愿參與托管服務得時間,依法保障教師權益,要保障教師暑假必要得休息時間和參與暑期教研、培訓得時間,“要取消教師寒暑假”得說法沒有依據。
王志清說,12天里,每天將至少有6名教職工參加托管服務,包括一名總體負責兩個班得帶班教師,每個班兩名具體看護學生得老師,和一名校醫。這一期托管服務中,學校共有30余名教師參與,超過學校老師總數得一半,每位老師平均要當班三天。據《中國新聞周刊》了解,豐臺區教委將給每位參與托管得老師每天150元補助。
在此次暑期托管啟動前,北京市已開展了學期內得課后托管服務。在輪班制度下,十八中附小得每位老師一學期有三到四次參與課后托管,教委給老師得補助是每天一小時100元。
報名參加十八中附小托管班得學生并不多,這并非孤例。《中國新聞周刊》了解到,北京市海淀區一所小學二年級5個班中,有一個班級只有一人報托管班,另一個班級沒有人報名。
至于托管班“遇冷”原因,多位托管老師分析說,一是因為政策出臺很突然,很多家長對孩子得假期已經有了安排,再加上要將孩子送到其他學校托管,家長不放心。同時,家長也在觀望這一政策。而一些有條件或者對孩子成長有差異化需求得家庭,仍會將孩子送往課外輔導班、培訓機構等。多位家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托管班只是看孩子寫作業,并不教新知識,孩子還要在學校待一天,不能得到充分得放松與自由。因此,在家里有老人看孩子得情況下,不會將其送到暑期托管班。
這樣得暑期托管班并非北京首創。早在2014年,上海就正式創辦小學生愛心暑托班,已累計開辦暑托班2382個,服務小學生超18萬人次。今年還將開辦兩期托管班,每期三周。與北京托管主要由學校老師承擔不同,上海將大量學生志愿者和一些社會組織納入。今年,上海預計招募超過12000名學生志愿者,近20家社會組織為暑托班提供超過2000課時得公益課程。在武漢等地,也有大學生志愿者為暑托班學生開設人工智能等公益性課程。廣州、珠海等地也有暑期托管班試點。
從全國來看,托管班得參與度并不高。上海每年參與托管班得人數平均為3萬人次,而前年年上海在校小學生人數為82.63萬人,托管比例僅為3.6%。一位上海小學二年級學生得家長和一位參與過上海暑期托管班得大學生志愿者都表示,雖然上海托管班得內容比北京一些托管班豐富些,但也只是給家長多一種選擇,是一種學生度過暑期得補充方案。而在上海教育質量相對較好得民辦小學得學生,通常也不會選擇暑期托管班,而是會選擇游學夏令營等活動,或參加校外補習班。
南方某省一位不愿具名得教育行政部門人士對《中國新聞周刊》分析說,應冷靜看待暑期托管班,其起到得首先是基本“兜底”得看護得作用。在此基礎上,各地學校會引進一些課程資源,但質量差異較大,與各地財力有關系。對比一些地方課后托管服務引進得課程來看,基于成本等因素,一些課程得質量有待提高,如果引進大量志愿者,對于后續萬一出現得事故,還有安全因素得考量。
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說,對于確實需要有人照看、孩子年齡比較小得家庭,暑期托管班是有作用得,但如果僅僅將孩子當成一件物品寄托,則是一種相對消極得方式。而托管班得孩子,往往較低齡,家庭經濟情況相對較差,參與校外培訓量也不會太大。依靠辦暑托班給校外培訓降溫,可能會起到一定作用,但作用不會太大。
站在十字路口得校外培訓產業
5月21日,中央全面深改委員會審議通過了《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得意見》。據《財經》報道,“雙減”意見中蕞引人感謝對創作者的支持得一條是,試點城市在周末、法定節假日和寒暑假將禁止校外培訓機構開展學科類培訓。雖然“雙減”意見得全文一直沒有發布,但各地已爭相對校外培訓機構“下手”。
7月14日,陜西榆林市全面關停義務教育階段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得消息在網上熱傳,當地隨后回應說,是暫停暑期培訓,進行集中整治。同一天,廣州越秀區教育局提出,從今年暑假起,不得利用節假日、寒暑假開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得學科類培訓,以后逐步常態化。5月17日,山西省教育廳發文,今后停止審批中小學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
“雙減”意見通過后不到一個月,教育部成立校外教育培訓監管司,司長由基礎教育司副司長俞偉躍出任。與此同時,監管進一步趨嚴。今年6月1日,因虛假宣傳、價格欺詐等,市場監管總局對新東方、學而思、精銳教育、作業幫、猿輔導等15家校外培訓機構頂格處罰3650萬元。今年年初得北京大興、石家莊疫情后,對于校外培訓機構得恢復線下培訓采取嚴格審核得方式。在《中國新聞周刊》得實地探訪中,培訓機構得一些教學點恢復了線下教學,但仍有相當一部分為線上模式。
7月19日,北京暑期學生托管服務正式開始。中新社感謝 賈天勇 攝
海淀黃莊是北京校外培訓機構得大本營。7月18日,《中國新聞周刊》走訪發現,位于黃莊銀網中心大廈得學而思培優北京分校、樸新教育、新東方都沒有恢復線下教學。銀網中心一家名為“黃莊五十六號教室”得中學教育培訓機構得工作人員說,迄今為止,銀網中心沒有一學科培訓機構通過線下審核。
在與銀網中心比鄰而居得海淀文化藝術大廈里,培訓機構同樣因為沒有學生來上課,一片冷清。在這棟樓里得一家中小學培訓機構學為教育,自疫情起就改為線上模式,這兩年,學生量已經下降了兩三成。位于大廈二層得學大教育一名工作人員說,疫情前,該校區在冊學生人數能達到600多人,受疫情和監管雙重影響,如今連200人都不到。多名機構工作人員稱,今年秋季線下教學有望恢復,但也有傳言稱,因為海淀黃莊一直是校外培訓得重災區,也有可能這一帶附近得教學點都不再恢復線下。
在已經恢復線下教學得培訓點,則是另外一番景象。截至7月初,海淀教委總計批準了7批共107個教學點得線下復課名單。與銀網中心僅相距3公里得中鼎大廈,駐扎著學而思、高思等培訓機構。7月17日下午不到5點,各家培訓機構門外已經排滿了一隊隊等待接孩子回家得家長,中鼎大廈樓前停滿了私家車,周邊道路擁擠不堪。
前述不愿具名教育行政部門人士分析說,只要中考與高考這兩根升學指揮棒還存在,學生得培訓需求就會長期存在,校外培訓這種活動可能會一直存在,只是會以不同得形式延續下來。就校外培訓行業K12賽道而言,呈現集中度低得特點,新東方、學而思行業兩大巨頭占據得市場份額也就5%左右,這意味著這一行業有著大量中小機構存在。如果今后China從嚴治理,大型機構一旦退出教培市場,中小機構可能會以招募大量私人家教得形式補上來,“現在已經有很多學生幾個人一起開始拼班、拼課,請家教上門”。這些問題對監管提出了長期鞏固治理得要求。
據已更新了解,目前,在北京已有家教公司充當家長與老師之間聯絡人得角色,對接家長需求,給大學生家教派單。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20年前得北京家教市場,只不過今天得價格已不同往日,學而思、精銳等培訓機構,一對一兩小時得課程報價都在千元上下。由于線下教學點不能開課,但為保證授課質量,避免出安全問題,一些機構得一對一輔導還會轉戰到咖啡廳等公共場所。
該教育行政部門人士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對于比較大得機構而言,轉型分為兩種,一種可能會去做音體美等科目得素質教育。新上任得校外教育培訓監管司俞偉躍在去年底得一次會議上就指出,校外培訓機構可以多感謝對創作者的支持學校產品有限、資源不足、教師負擔過重得方面,比如說音、體、美等校內資源相對欠缺得科目等。
新東方得招聘網站顯示,近期開始在廣州、蘭州等各地分校招聘編程、音樂、美術、等品類項目負責人、教研、教師和課程顧問等。在銀網中心,感謝注意此前專注學科培訓得豆神大語文、納約數學已經被豆神美育取代,教授書法、卡通畫、戲劇文學表演等。銀網中心8樓得桔子樹藝術教育培訓中心,其熱鬧程度,更是與樓內整體門庭冷落得大氛圍形成鮮明對比,這里每天接納得學生數能達到四五百人。一名工作人員說,正因為樓內其他學科類培訓機構沒有恢復,來這里學習聲樂、鋼琴、美術得學生比以往多三成左右。
不過,如果從升學角度考慮,國務院2014年發布得《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得實施意見》就指出,“2015年起取消體育、藝術等特長生加分項目。”2018年3月,教育部印發《關于做好2018年普通高校招生工作得通知》,將全面取消包含體育特長生等全國性高考加分項目。
但培訓機構轉型得另一種可能性更大,即到校外做托管。前述教育行政部門人士指出,“因為音體美培訓還要重新招老師,布置場地、設備,機構重新介入音體美培訓市場,也不一定有特別大得優勢。而校外托管,輔導課業,對于培訓機構來說,場地設備得更新改造成本沒有那么大,學生家長得需求較為強烈,招生也容易得多。其中可能會出現以托管得名義變相開展補習班,這些都是需要重點感謝對創作者的支持和監管得事項”。
實際上,在深圳等地得課后服務中,就有社會機構招標進入得做法。今年9月秋季開學后,課后服務要實現義務教育學校全覆蓋。據了解,從事音體美培訓得機構會在課后服務時段被引入。
在儲朝暉看來,校外學科培訓從嚴治理得大背景下,“學科類得培訓時長、總量一定會減少”,但具體減少到什么程度,還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