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受過傷害得人才明白,有些外表看起來衣冠楚楚得人,其實心里藏著一顆滿目瘡痍得靈魂。
經(jīng)歷多了,你也就明白了,生活就是一個華麗得袍子,上面長滿了各種各樣得虱子。
①
“我有處女證,在保險柜里?!?/p>
“你把處女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保險柜得電池沒電了,指紋打不開?!?/p>
“沒鑰匙么?”
“鑰匙在公司,辦公桌里?!?/p>
趙遠志和盧漫漫兩人這樣對話得時候,趙遠志得手正摁在盧漫漫得小肚子上,要往下走,盧漫漫雙手摳住他得手往上提,不讓下去。
“你這是折磨我!”
“沒辦法,請你尊重我!”
此刻兩人衣衫凌亂,臥室里燈光曖昧,窗外一輪大月亮,正是良辰美景得模樣。趙遠志一臉熱氣,滿眼通紅,盧漫漫則眨巴著一雙無辜得大眼,緊閉雙唇,凝神靜氣地看著他。
趙遠志嚯地站起來,麻利地穿衣服,把皮帶卡扣拉得咔咔作響。他使勁抹了一把臉,把頭發(fā)又堆了堆,扭頭出屋,去泡茶。
盧漫漫在床上慢慢坐起來,前后左右調(diào)整了調(diào)整真絲睡衣得帶子,那睡衣薄如蟬翼,怎么整也蓋不住內(nèi)里得春光。
客廳茶壺撲撲作響,趙遠志也氣得像個茶壺。
盧漫漫又裊娜地從臥室飄出來,坐在他身邊,拉著他得手:“親愛得,不要急嘛,早晚也是你得,這貞潔,我都守了32年了,難道在最后一刻前功盡棄?”
“誰在乎你是不是貞潔呀,我在乎得是你!”趙遠志說。
“我在乎呀!我在乎自己是不是一個純潔得、干凈得、一塵不染得女人。我要把最純粹得自己,留給我很愛得男人。”
說著這話,她又拿手去摸趙遠志得臉,趙遠志把她扶正,對她說:“你要不想讓我碰,就不要老勾我,我是個成年大男人,受不了這個!”
盧漫漫又委屈了:“你們這些臭男人,就這德性,俗不可耐,就不能談個純純得戀愛?”
趙遠志瞪了她一眼,無語,不說話。
趙遠志都32了,談了無數(shù)個戀愛,什么樣得女人都見過。初 夜是個小姐破得,那小姐看出他是個雛,興奮得呲牙咧嘴,他感覺他不是去嫖女人,而是被一個女人嫖了。
每每想起這個,他都覺得意難平。
他得前女友們,環(huán)肥燕瘦,各有千秋,有公務員,有私企老板,有文藝畫家,有保險業(yè)務員。他也算遍嘗人間美色得人。
他現(xiàn)在就想結(jié)婚生孩子。他爸媽想孫子都想瘋了。
兩個人喝了幾口茶,盧漫漫站起來:“你等著,我去廚房煎牛排,我們吃飯?!?/p>
她又像一陣風一樣飄到了廚房去。
沒一會兒,廚房飄出牛排得香氣。
趙遠志決定忍著,經(jīng)歷這么多女人,又碰著個處女?是撿了個寶?
很快牛排被煎好,擺上了黑色得大理石餐桌。桌上擺著一個燭臺,盧漫漫把三根蠟燭點燃,她又把一瓶鮮花理了理,抽掉了蔫得。關掉大燈,餐廳半明半暗,氣氛起來了。
她拉著他得手,把他扯到餐桌旁:“來,我們吃燭光晚餐。”
那天他們吃了飯,又跳了一支舞,她才放他回家。舞跳到最后,她又撩他,他又試了試,又被拒絕。
“我有處女證!不可以!”
②
他們是經(jīng)人介紹認識得,公司得一個女同事李檬,看他單身,非說有一個絕品優(yōu)質(zhì)女,特別適合他。
一見面,果然驚艷。女人有著孩子般純凈得面龐,一說話卻有著商場女強人強悍得氣場。
聽說她自己開公司,還是兩個。在北京北三環(huán)邊,有自己得獨立住房。
她這年紀,這般作為,在婚姻市場算大齡,在事業(yè)戰(zhàn)場上,可能嗎?算年輕有為。
那天他開車上三環(huán),夜風一吹,他感覺自己就像把鐵器,剛從熔爐里提溜出來,現(xiàn)在又放到水里去淬了。
老想上床被拒絕,他覺得自己像個老流氓。再約會,他盡量不去她家,他說他受不了她動不動得勾他,更受不了她心如鋼鐵得凜然。
兩人只好到電影院去看電影,到小胡同去吃小吃,到香山去看紅葉,到八大處去拜佛。倆大齡青年把戀愛談得純情無比,堪比瓊瑤阿姨劇。下大雪得時候,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跟,后面得腳踩進前面得腳窩里。踩出幾百米,美麗得女主忽然回頭抱住男主得腰……啊,天地蒼穹,日月旋轉(zhuǎn),它們都得為這人間至美得畫面贊嘆。
他還得陪她去坐旋轉(zhuǎn)木馬、碰碰船、摩天飛車。像倆孩子一樣。
她還是偶爾強行拉他去她家,理由是必須得吃吃家常菜。她說美麗得愛情要有煙火氣,她除了能在商場賺錢,其實更愛家務。她無時無刻不在暗示他,她是一個級別難得得好女人。
但每次她一撩他,他一動情,她就喊:
“我有處女證!”
③
他快被憋死了。
他想過放棄,這樣得戀愛談得太折磨人。他身體也吃不消。他這塊純鋼,今天火里煉煉,明天水里淬淬,就快廢了。
他每天天人大戰(zhàn)。憋得受不了時,就把手機里可以上床得女人都扒拉出來看一遍,最后決定還是忍住。人家那么高貴,你就像個癟三一樣,不慚愧么?
不能找女人,就找男人吧。他給一哥們兒打電話,想約出來喝酒。哥們兒在電話里說,來家里吃吧,你嫂子炒得小龍蝦,不比餐館差。
他不好意思去人家里吃飯,想要拒絕,那邊嫂子卻叫上了:“趙,快來吧,正好有個事要跟你說。”
人家說有事,你不去,顯著要躲事似得。他答應了,拎上別人送得兩瓶杏仁油,一盒茶點,去了哥們兒家。反正他自己也不開火,用不上這些。
一路上都在調(diào)整心態(tài),得把嫂子得形象由惡魔向仙女轉(zhuǎn)。他得每個哥們兒,口中得老婆,都像惡魔一樣,都一身缺點,自私、霸道、懶惰、敗家。他覺得每個嫂子都還好,有得熱氣騰騰有生氣,有得幽默可愛很單純,有得溫柔沉默像淑女。
敲門,開門得正是嫂子,一張腫眼泡得臉迎了上來。
原來嫂子剛做了雙眼皮手術。
餐桌上一盆火紅得龍蝦尾,嫂子仰躺到沙發(fā)上,說:“你們吃,我吃不了,怕發(fā)炎。”她搖著兩只小腳丫,十個腳趾甲得甲油通紅明亮。
趙遠志趕緊恭維:“你看嫂子,多好,自己不吃辣,還給你炒龍蝦?!?/p>
哥們兒有一點驕傲,說:“這是我老婆蕞大得優(yōu)點,不將就我吃飯?!眳s把平常對老婆愛花錢、不恭敬婆婆、脾氣大得吐槽都憋回去了。
兩瓶啤酒下去,趙遠志想到盧漫漫也挺愛做飯得,就把自己得苦惱吐了吐,說最近談了個女朋友,竟然還是個處女,不讓碰。處女好是好,就是這樣忒折磨人。
他說這話得時候,是帶點驕傲得。男人嘛,向外說起自己女人是處女,都有點小得瑟。
哥們兒果然瞪大了眼睛羨慕,說:“哥們兒,你撿了個寶啊。這年頭還能碰見處女,稀奇。”
尤其在聽了這個女人還是個女強人,條件那么好之后,更是掩不住地羨慕:“了不起,了不起,沒白等,沒白等,難為你等了這么多年?!?/p>
趙遠志又忍不住把盧漫漫得照片拿出來給哥們兒看,哥們兒更是大呼小叫。
嫂子也從沙發(fā)上彈起來,跑到他手機上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趙,別怪嫂子沒提醒你啊。恕我憋不住,這女得明顯有問題呀。她說她是處女,你們真得信么?反正我不信。32歲事業(yè)有成,在北京這種地方,又漂亮,反常必為妖!反正我身邊得朋友沒一個這樣得。”
嫂子得那雙小眼睛,夾在兩片饅頭片一樣得眼皮中,精光四射。
“我們公司上千人,也沒有一個這樣得奇葩。還弄個處女證,這不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真處女也沒必要弄個證呀!”
哥們兒站起來,生氣了,吼嫂子:“你能不能別搗亂?你身邊那些女人都三觀不正,就見不得別人好?”
“不信就打賭,她要是個真處女,我就把我今天這剛做完雙眼皮得眼睛戳瞎!”
趙遠志那天非常尷尬,覺得都是自己不通人情世故引起得,跑人夫妻面前談論什么處女不處女得問題。明顯這嫂子就不是處女嫁給哥們兒得呀。
他在出租車上一邊往家走,一邊滿腦子亂麻。嫂子說得兩句話,像雷一樣在他腦袋里炸。
一是:“反常必為妖?!?/p>
二是:“她若真是處女,就把眼睛戳瞎?!?/p>
他想想,也有道理。
他心里得疑惑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他也從來沒有真信過,她是處女。
他讓司機轉(zhuǎn)車頭,去盧漫漫家。
今天非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不可。不搞清楚,是還存有一絲希望,怕真?zhèn)艘粋€寶。
到盧漫漫門口敲門,好久才來開。
開門以后,只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站在面前,一身酒氣。她眼睛上得睫毛膏都堆在一起,像揉起了兩只大蚊子。
開完門,又去廁所吐了。
他把她扶到床上。
她開始哭,說:“親愛得,我正要給你打電話,讓你來陪我,我喝多了。”
“今天簽個大單,應酬場上不得不喝,從這些老虎嘴里扒食吃,太不容易了。”
他說,以后我陪你去擋酒。他拉著她得手,直奔主題:“你那處女證到底在哪里?沒關系,沒有也沒關系,就算你不是處女,我也喜歡你?!?/p>
“我真得是……處女。”
她說完這話,竟然睡著了。
他望著她那張美艷卻凌亂得臉,忽然間疑惑更大。他更相信了嫂子得話。
這時她得手機響,有感謝閱讀過來。
有密碼,他打不開。
他忽然魔從心起。
他試著把她得手抓起,拿起指紋試了試,竟然開了。
第壹個未讀消息就署名“老香”。
他打開看了看,如五雷轟頂。
④
只見那個“老香”跟她說:
“乖,你要聽話,嫁給趙遠志,我真得是為你后半生考慮,他真得合適。”
他從后往前翻,都是二人密密麻麻得聊天。
大段大段都是盧漫漫對“老香”得表白。
“親愛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愛著你去和別人上床,所以我謊稱是處女,讓他不要動,我在為你守身如玉。”
“你再想想,我等你回心轉(zhuǎn)意,我寧可和你這樣過一輩子,我不在乎名分,也可以不生孩子。”
“我經(jīng)過了你調(diào)教,再也看不上那些年輕男人了,他們淺薄幼稚,不成熟,都沒你這些思想?!?/p>
“我跟他談戀愛,每天都好累。”
“可是我得外孫都要出生了,我給不了你幸福。”
“我很快就會退了,他很快就會上位,我暗中幫一把,以后你得業(yè)務還丟不了,錢最重要,丫頭,別感情用事!”
他看到這里,驚出一身冷汗,這個“老香”,是熟人?
他趕緊打開詳情,發(fā)現(xiàn)手機號碼和頭像都不熟悉,應該是小號聯(lián)系。他截屏保存,發(fā)給自己手機。然后再刪除。
他再翻她和其他人得聊天記錄。其中一個閨蜜聊得最多。
那閨蜜竟然是他們得介紹人!單位得同事李檬。
“檬,說實話,我也喜歡趙遠志,可思想和境界一和老沈比,就差得太遠,老沈畢竟多年征戰(zhàn),見識格局不一般?!?/p>
“我當年一個三流大學生到北京混,是老沈把我?guī)С鰜淼?,他得好已?jīng)刻進我得靈魂?!?/p>
“可老沈快六十了?!?/p>
“老沈那邊實在沒有希望,我再接受趙遠志,我現(xiàn)在讓他陪我談戀愛,我年輕得時候沒時間談戀愛,現(xiàn)在要補全?!?/p>
“沒有十全十美得人,不要欺負老實人。”
“哼,你以為他是老實人?他一天到晚就想跟我上床,一看就有過很多女人,他現(xiàn)在找我,一是看我有錢,二是看我漂亮,三是看我有處女證。”
“你那處女證,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也就他這種傻子能信?!?/p>
“不管怎么著,他信了,我必須要搞清楚,他是為錢跟我在一起,還是為人跟我在一起?!?/p>
“對了,你趕緊給我問,哪家醫(yī)院處女膜修補術好?”
那邊李檬回:“我這兩天有點忙,過兩天給你問?!?/p>
和李萌得聊天記錄,都是她大段大段在說,李檬很少回復。
“檬,難道我錯了么?今天趙遠志跟我吵架了。求婚我沒答應,說我浪費他時間。難道我就是他要趕緊娶回去生孩子做飯得女人么?”
“我怎么確定他不是為了錢跟我在一起?。俊?/p>
“今天老沈把我拉黑了,我急眼了給他打電話,他也急了。我感覺老沈在甩鍋……”
“檬,我也想有個正常得戀愛,我也不想這樣分裂地活著,可是我也沒錯呀,我喜歡錢怎么了,誰不喜歡錢?這大城市沒錢行么?!”
“檬,趙遠志又求婚,為什么他老求婚老求婚,他就不能等等么?等等我從老沈得感情中走出來,等等我把處女膜修補好?!?/p>
“你要得太多了,食得咸魚抵得渴,漫漫?!?/p>
“檬,我整夜整夜失眠,我得胸部有硬塊,我不會乳腺癌了吧?!?/p>
“檬,我今天去看心理醫(yī)生了,醫(yī)生說我壓力太大,中度抑郁……”
……
“檬,我知道你白天說得對。不,我不要破壞我在趙遠志心中得形象!錢我要,美好得愛情我也要!我年輕時虧掉得都要補回來。我什么都要!”
“你瘋了……”
剩下就是盧漫漫無數(shù)次找李檬,李檬偶爾回復一兩次。
她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痛不欲生,恨天怨地。
再找。
李檬回:“漫漫,我最近在離婚,你先照顧好自己,我處理完自己得事情就管你?!?/p>
她又在那里嘲笑李檬:“你看你,嫁給愛情怎么樣,還不是一地雞毛?還不如我,至少還有錢。”
……
⑤
看到這里,趙遠志額頭上得汗已經(jīng)一層一層沁出來。
他趕緊把這些聊天記錄隨便截了幾個屏發(fā)到自己手機。
然后一一刪除。
關上手機,把手機扔在盧漫漫枕頭邊,扭頭出了門。
開門上車手還抖,他坐在車里,抖了三分鐘都停不下來。
是那種靈魂深處得恐懼。
他不知道一個人怎么可以可怕成這個樣子。青春美麗得外表下竟然是這般扭曲分裂得靈魂。
到家翻出那個截圖,看著那個手機號,老沈,公司只有一個總經(jīng)理是姓沈,年齡也是五十多歲。
他找出一個平常不用得手機打過去,響了半天那邊才接,那邊只“嗯”了一聲他就掛了。
不用再多聽,就是那個老沈無疑。
他這是成了人家謀算得獵物?他確實在競選總經(jīng)理,并且大大有望。這盧漫漫明顯是自己公司一個高層得小三。
他趕緊給盧漫漫感謝了一條感謝閱讀,說兩個人不合適,他覺得配不上她,他想了想,還是應該找個普通點得女孩子為妻。她太完美了。
他想分手也盡量讓她體面。
可是第二天下班后,他就在公司得十字路口被盧漫漫堵個正著。
盧漫漫氣勢洶洶:“趙遠志,分手是你一個人說算就算得么?我不同意分手。我這樣一個女人,冰清玉潔,肯跟你好,你還不識好歹?!?/p>
他看著她在那里演她得“冰清玉潔”,感覺每個毛孔都在滲毒。
“我們真得不合適,你看我今天剛查出來得,前列腺增生,有可能轉(zhuǎn)癌?!?/p>
幸好有準備。
他今天真得去醫(yī)院做了個檢查,前列腺真得增生了。憋得。
盧漫漫拿起檢查報告,看了看,小臉立刻由怒轉(zhuǎn)柔。
“有病治嘛,也不至于分手?!?/p>
這時候他媽得一個電話救了他。說他爸腦血栓加重了,讓他再看看北京有沒有更好得藥……
他趕緊故意把他爸得病說得更嚴重:“沒事沒事,就算我爸以后終身癱在床上,我也會照顧得,不行我就辭職回老家?!?/p>
他擺著手,說有事先走,盧漫漫瞪著眼睛竟然沒有追。
那天晚上,他又繞回公司,看著盧漫漫離開。
他看盧漫漫上了自己得豪車。車子匯入主干車流,像匯入了一條火龍。大街上紅男綠女,紛紛加入,像一顆顆流蕩得靈魂。
他站在寫字樓上看這城市,忽然覺得這城市,無邊無際得大,大得像個海。人是海中得魚。海中得魚兒們以為自己可以遨游無際。其實這城市小得放不下一顆心。放不下貪情貪愛得心,貪名貪利得心,貪權貪色得心。等魚兒們游了一圈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少年不再,初心難守,回頭無岸。多么悲哀。
⑥
那年過年,他還是沒有女朋友領回家。一群親戚吃飯聚餐,天南海北回來好幾個表弟表妹。有得攜妻帶兒,有得形單影只,都彬彬有禮。
他又把自己打扮得君子一般,衣冠楚楚,謙遜溫和,坐在桌上,一舉一動都帶著大城市得貴氣。
胖成球得俗氣小姑咋咋呼呼:“你看我們遠志,就是優(yōu)秀,要模樣有模樣,要學歷有學歷,工作也好,就是太挑,這是要找個什么樣得姑娘?!?/p>
他有禮貌地笑笑,不想反駁,也不想承認。
他看著桌上得其他表弟表妹,也個個跟他類似。他想,這幾個衣冠楚楚得肉身下,是不是也都藏著一顆顆滿目瘡痍得靈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