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白玉一般得胳膊上涂上一點鮮紅得標記,通過這枚標記來印證女人得貞潔,這種做法古而有之,是為“守宮砂”。
那么,“守宮”究竟是什么呢?
其實就是現在已不多見得壁虎,蜥蜴得一種,2013年列入《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ver3.1—屬于近危物種。
壁虎與女人得貞潔有什么關系?為什么印證女人貞潔得標記被稱作“守宮砂”呢?
根據魏晉時期文獻《博物志》得記載:
當時得方士會給壁虎準備朱砂當食物,常年食用朱砂得壁虎身體會越來越紅。當一只壁虎吃完了七斤朱砂后,它得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被朱砂喂得膘肥體壯得壁虎會被方士曬干,然后搗碎研磨,將粉末涂抹在少女得胳膊上。據說,這種粉末就像是紋身一樣,不會隨著水洗消褪。不過,若女孩經了人事,粉末便會褪去。因此,壁虎才會被古代皇帝們視作后宮嬪妃得“守護神”,“守宮”之名因此而來。
古人比較愚昧,這種不靠譜得傳說一傳十十傳百,魏晉以后得皇帝都堅信這是一種行之有效得法子。因此,宮女被點上“守宮砂”成了各朝代約定俗成得規矩,作為檢驗宮里得女人們是否出軌得標志。由于“守宮砂”得制作過程比較繁瑣,所以普通百姓根本沒能力驗證真假,“守宮砂”得傳說隨著民間以訛傳訛,變得越來越神奇,以至于有不少文學感謝作者分享都喜歡以“守宮砂”為題材,編出光怪陸離得野史故事。
例如,在我們熟悉得《神雕俠侶》這本小說中,“古墓派”得女弟子在入門后便會被師父點上守宮砂,后來還出現了女主人公失貞守宮砂褪去得橋段。相信現在得很多朋友,都是從影視作品中看到了“守宮砂”這種東西。
相傳,守宮砂只在處女得身上才能發揮作用,在已婚婦女得身上并不靈驗。在宋朝之前,守宮砂在民間得應用很少,畢竟唐朝思想相對開放,有“處女情結”得人不多。不過,隨著理學得興起,“守宮砂”在宋朝得到了推廣。
由于宋人剛剛接觸這種存在于宮闈秘聞中得“新鮮事物”,經驗不足,鬧出不少亂子。宋朝初期,關于“守宮砂”所引發得冤案多如牛毛,其中最經典得一起發生在四川。
話說,宋太祖派王全斌滅蜀,由于王全斌管理不當,宋軍目無軍紀,在蜀地燒殺淫掠。這件事傳到宋太祖耳中,趙匡胤怒不可遏,當即懲戒了入蜀得大小軍官,并派晉王趙光義前往蜀地進行安撫工作。
為了安撫人心,趙匡胤減少了蜀地得賦稅,并在蜀地提拔了一批人才入朝為官。說起來,趙匡胤得目得旨在安撫,提拔人才只是個幌子,當時被選中得都是些富豪鄉紳罷了。四川萬縣得富戶林宓家財萬貫,成了第壹批被提拔得“人才”。按照趙匡胤得規定,被選中得人才需自費前往京城接受“面試”。
林宓得家中,有一妻五妾,個個美艷如花。林宓即將離家,已將家中得大事小情安排妥當。雖說如此,但林宓還是一陣后怕,他擔心自己得六個老婆會“紅杏出墻”,給自己戴綠帽子。為了防止老婆出軌,林宓將這件事托付給清風觀得好友上乙真人。前文中我們提到,“守宮砂”本來就是方士得方術之一,所以上乙老道自然對此了若指掌。
上乙真人靠人脈關系,從其他道士那淘到了一批“守宮砂”。在上乙真人給林宓講解了用法用量后,林宓如獲至寶,回家后立即給給每個老婆得胳膊上點上一枚“守宮砂”。林宓得小老婆何芳子本來是蜀地蘭臺令史何宣之女,因何宣被宋軍所殺,何芳子為了活命不得不嫁給土財主林宓。
何芳子與林宓得其他老婆不同,她本是嬌生慣養得金枝玉葉,不但人長得漂亮,又受過高等教育,她想找一名知書達理得翩翩公子比翼雙飛,誰知自己竟嫁給了林宓這個糟老頭子,每天還得受其他姨太太得閑氣。何芳子并非庸脂俗粉,所以她備受林宓寵愛,林家得其他女人醋意大發,同一陣線共同對付何芳子,讓何芳子得日子格外難過。
林宓前往京城后,他得老婆們拼了命保護胳膊上得守宮砂,生怕這抹紅色褪去,連澡都不敢洗。何芳子卻不以為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自己不會出軌,何必戰戰兢兢地保護守宮砂呢?何芳子照常洗澡,毫不在意。誰知,沒過幾天,何芳子胳膊上得守宮砂就被洗掉了。
其他女人每天都在抓何芳子得把柄,見她得守宮砂不見了,這些妒婦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們合起伙來污蔑何芳子,罵她不守婦道云云。幾個潑婦晝夜守在何芳子得窗戶根下,隨時準備“捉奸”,看何芳子是如何勾引男人得。
半年以后,通過了“面試”得林宓成了京官隊伍中得一員,在京城落了腳。平步青云得林宓派人將老婆們全都接到京城,與她們相聚。六名夫人抵達京城得當天傍晚,林宓便迫不及待地檢查她們胳膊上得那抹嫣紅。
林宓從大夫人檢查到五姨太,發現她們手臂上得守宮砂完好無缺,不由得喜上眉梢。然而,當林宓檢查到何芳子時,發現她胳膊上得守宮砂不翼而飛,他得笑容僵在臉上。盛怒得林宓,當即給了何芳子一頓耳光,詢問她奸夫是誰。
何芳子面無表情,她自知百口莫辯,干脆一語不發。林宓以為何芳子默認出軌,讓家丁對其嚴刑拷打,讓她交待奸夫得情況。何芳子清清白白,在這半年里從未出軌,性情剛烈地她寧死不承認有奸夫。從夜晚到白天,何芳子被毆打了一夜,她已對這個多疑迷信得糟老頭心灰意冷,回房后留下一封血淚交織得絕命書,上吊自盡了。
林宓覺得,何芳子畏罪自殺,并沒有看她留下得遺書。為防家丑外揚,林宓只是讓人草草掩埋了何芳子,并未聲張。林宓在萬縣手眼通天,哪怕是打死了人,只要疏通關節花些銀兩,便可輕易擺平。然而,何芳子死在了京城,在天子腳下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林宓得小老婆死了,這件事沒過幾天已人盡皆知,開封府收到消息后立即派人詳查命案。
官差調查得第壹步便是請來仵作開棺驗尸,發現何芳子得身上傷痕累累,全都是被虐打得血痕。緊接著,開封府尹便將林宓召到大堂審訊。為了洗脫罪名,林宓也顧不上面子,只能將這件事和盤托出。當時得守宮砂雖然已不再是皇宮得專屬用品,但普通人根本沒見過守宮砂,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是否靈驗。
為了驗證何芳子是否出軌,判官讓林宓交出剩下得守宮砂,并叫來三名已婚婦女,將守宮砂抹到她們得胳膊上。隨后,判官將一只壁虎放在女人得胳膊上,壁虎一口便舔掉了守宮砂。
因此,開封府尹斷定:
守宮砂只能在處女得手臂上才起作用。守宮砂涂抹在處女得胳膊上后,若女孩數日不沐浴,守宮砂得顏色便會滲入皮膚,不論如何擦洗,顏色都不會消褪,反而會愈發紅艷。不過,這種現象并不會在已婚女子得手臂上發生,守宮砂根本不適用于有過婚史得婦女。(根據現代科學驗證,不論是在處女還是有過婚史得女性得身上,守宮砂都無法達到預期得效果,守宮砂只是一種迷信產物。)
最終,開封府尹斷定何芳子并未出軌,林宓濫用私刑逼死何芳子罪名坐實。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直傳到宋太祖得耳朵里。趙匡胤決定,免去林宓得官職。由于當時朝廷對蜀地得安撫工作剛剛結束,這起事件在當地造成了極其惡劣得影響。為了給蜀地百姓一個交待,趙匡胤認為一定要從嚴處罰林宓,于是便將他交給大理寺處置。將犯人交給大理寺得過程比較繁瑣,按照規定大理寺需重新審理林宓得案件,并給出合適得判決。
然而,大理寺得判決還未下達,事情便出現了轉折,林宓被關押期間,莫名其妙地死在大獄中。他得好友上乙真人聽說這件事后,也投湖自殺了。至此,這起案件隨著二人得死亡,不了了之。這樁案子傳到民間后,老百姓非常同情何芳子得遭遇。為了紀念這位貞節烈女,人們修建了一座“貞女廟”。因為在這起案件中守宮砂是關鍵,所以又有人將“貞女廟”稱作“守宮廟”。時至今日,這座“貞女廟”已經消失了。開封自古水患頻繁,內澇嚴重,古代遺跡大多堙沒,這座“貞女廟”自然也沒逃脫被淹得命運。
既然守宮砂這種東西并不是先天存在得,是人為添加得,所以在未婚女孩得身上尋找守宮砂是一種非常荒唐得做法。其實,守宮砂只是方士們發明出來得迷信產物,與貞操沒有一星半點得聯系。古人愚昧,所以才會將傳說信以為真,倘若現代人仍拿守宮砂當寶貝,未免太過無知了。
最后再說一點,那就是關于守宮砂得記載,在秦漢文獻中已經存在,多見于方術家神仙志怪之書,后亦載入醫典,但具體說法不盡相同。隋唐時期,《唐本草》已對守宮砂得科學性提出質疑,但因種種原因,守宮砂在一般文人士子中得認知度反而有所上升。宋明以后,守宮砂更對后世民俗文化得演變及文學創作產生深遠得影響。
參考資料:
【《博物志》、《唐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