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十點多,照例是先拿過手機看各種信息。數字卻是如此觸目驚心,一天時間,湖北省又新增了新型肺炎病例1291例,累計死亡人數已經過百。僅僅一個24小時,又有這么多人在病毒的水深火熱之中了么,那一刻,我真的希望這只是個持續了幾天的噩夢。
而接著的第二條新聞說,病毒正在爬坡期。一時間竟不太敢打開這個消息,我不知道爬坡期是否意味著今天的數據還會持續甚至大幅上升,但我想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和愿意看到的事情。起碼,圍城中的我是如此。
好在好消息也沒有缺席。據說上海已經研制出抗病毒的噴劑,相關新聞里研制開發6年的字眼引起我的注意,原來這個噴劑不是醫學奇跡,而是相關人員長時間積累和付出的成果。原來,在我們安定生活的周圍,一直都有人在以不同的方式默默守護著我們。
向醫護人員致敬這樣的話最近聽到太多了,我反而更關心身處一線的她們的安全。每次看到其他城市醫護人員來馳援的消息都不由得淚目,在一份份請戰書里我們看到的是責任和使命,而背后呢,是否也有家人的牽掛和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害怕?還有我們武漢的醫護人員,又是在什么環境和心理狀態下堅持的呢?
如果說封城令使武漢成為一個圍城,那病毒則讓所有醫護人員身處另一個。不同的是,我們的圍城里還有平穩正常的生活,而他們的圍城里只有無處不在的危險和不敢怠慢的使命。希望他們一切安好,我們也是。
同在武漢的閨蜜發了一個朋友圈,帶著三歲多的兒子在她們小區溜達。說小孩子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回聲。我不知道今年冬天的經歷在他腦海里會留下什么印象,或者只是覺得些許孤獨,些許寂寞吧。昨天小家伙和我視了頻,大聲喊著干媽來我家玩,我有好多玩具。我說玩可以,輸了你還耍賴么?小家伙別過頭,不理我。
許是怕我太寂寞,這兩天找我視頻的外地朋友也多了起來,不過其實大家的狀態都是差不多的單調而規律。特別是本來就喜歡宅和靜的我。
午飯后開始洗頭發。由于發長幾乎及腰的原因,經常有人問我這個頭發要怎么洗,晚上睡覺要怎么睡。而我則會笑著告訴他們一個關于張大千胡子的故事。張大千先生的胡子長度是人盡皆知的,據說曾有人問他的胡子在睡覺時是放在被子外面還是里面,張大千先生本著考究負責的態度表示以前沒在意過,回去得到答案再告訴他,然后張大千一夜無眠,怎么睡也不對勁。
其實,張大千的胡子,我的長發,還有現在的圍城生活都是如此,面對大家的關心,我大多時候都答不出太具體的變化。雖然,變化當然還是有的,比如做菜時會戴上一次性手套,偶爾出去一次回來會反復擦拭手機鑰匙,衣服在洗衣機洗完也會再消一次毒。
但更多的是常態性的東西,除了基本的吃吃喝喝和睡覺,仍是以前放假的常規節目,看書、追劇、學外語。正常的生活節奏并不想打亂,因為,疫情是會過去的,而我們的生活仍要好好的繼續。
第一篇留守日記里提到的B站上僅交流過一次的小姑娘仍然接連不斷發來消息,她說她們家鄉也封了城,有點慌。她問我姐姐有什么可以幫忙嗎。溫柔的小妹妹啊,武漢的姐姐很好,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哦。聊天結束的時候,我們給了彼此一個擁抱,我想如果以后見面,也會如此吧。
停了幾天的公交車。寫完日記的時候,不經意抬頭看了看窗外,對面不太遠的地方是一個公交車站的始發站,而那輛車停在那已經幾天。希望能早日看到它發出,而這個城市也早日恢復以往的模樣吧。
作者: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