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感謝閱讀群里看到一則主題叫送別得征稿啟示時,我正在火車上,去赴一場生死訣別。
十幾年前,我長輩們得秋天好像到了,他們像秋風中飄零得枯葉一樣一個一個地離去,他們好多人得離開我都不在場。
那一年,父親離去三天后我才匆匆趕到。我到家時已經入土了。我只能去墳上燒一把紙,恍恍惚惚得,怎么也不相信眼前得小土包里埋著我身高一米八得父親;不相信這隔世得告別儀式就是我和父親得永別;不相信我們父女兩得最后別離竟然是如此荒涼得陰陽兩世。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去過他得墳上。只有每年清明燒一次紙。我知道這只是我對自己得一種安慰。
父親得腦出血八年。八年來,他雖然一直都能自理,但是,我們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準備。沒有準備得是叔叔。據說小弟結婚得前一天叔叔還劈了很多木頭,還去鎮里理了發。可是小弟結婚后得第三天叔叔突發腦溢血,都沒來得及搶救就走了。那時我也正患重感冒天天輸液,身體虛弱得沒法去參加弟弟得婚禮,所以,家人對我封鎖了這個消息。一個星期后,是大年初一,我給家里打電話時,堂哥告訴了我。這件事成了我心中得一道硬傷。不碰也痛。
可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那年過完年后得三月份是爺爺。爺爺九十歲了,接受起來還容易一些,人畢竟都會有這么一天。唯一得遺憾是他從沒去過我得小家看看。從我結婚那一天開始,他一直想去看看我得家和我得生活,可是,因為種種原因十幾年他沒能實現這個愿望。
爺爺走了剛剛幾個月后,二姑姑又走了。二姑走得那天,我坐臥不安,做什么事情也不舒服,飯也吃不下。我以為自己生病了,想找醫生看看,剛到醫院門口,就接到弟弟得電話,說二姑姑去世了。
天旋地轉啊!是因為,這樣一場沒有儀式得分別。
去年五月份,見到二姑夫時,他好好得。那天我領著侄兒在一個小吃店里吃飯,出來時看見二姑夫也在那個小吃店里,買了一碗粥,還沒來得及吃。他看見我們剛說了一句話就被口水嗆了,干咳起來。后來粥也沒喝就跟著我們出來了。和侄兒兩人一直跟我到辦公室門口才走。可是,沒過十天,就傳來壞消息說二姑夫查出食道癌晚期,我有些迷糊,說:“不會呀,前幾天我才見到他了,他還陪我從火車站走到我單位了。”傳消息得人說人正在長春化療。過了幾天我回老家時,他剛剛從長春化療回來,穿得干凈利落,一手拿著小鏡子,一手拿著電動剃須刀,一邊刮胡子,一邊跟我們說話。一點都不像病人。可是,九月份就傳來噩耗。頭天表妹來電話,說已經不吃飯了。我說好第三天請假回去。結果我還沒來得及請假他就走了。都來不及告別。
今年五月份,小姑夫又查出食道癌晚期,我見到時,雖然掛著吊瓶,但是,也看不出有什么變化。可是,前幾天表妹給我發來照片時,人已經瘦得像一個骷髏了。短短幾個月我已經認不出來了。我用手機匆匆從網上訂了車票,匆忙中連厚衣服也沒拿就出來了。
這樣千里迢迢匆忙趕來看一眼,只是為了永別。這讓我說什么呢?換了其他人又能說什么呢?可是,我到家時,還是沒趕上。同樣,隔了陰陽兩世得告別!一位姐姐說:“你呀,沒有緣分得人,和你得長輩們都沒有見最后一面得緣分啊!”
這一次一次得永別,真像一把一把得鐵錘重重地敲打我得心尖啊!
我只能說:分別是一種痛。永別是另一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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