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繞不開兩人。一謂蔡元培,一謂梅貽琦。一個是北大之父,一個是清華終身校長。泰山北斗也印證著北大清華當今的頂級的教育席位。相較蔡元培先生老學究的儒雅古風,梅貽琦先生身上的現代主義更吸引著我。
梅貽琦留過洋,他在芝加哥大學獲得了機械工程碩士的學位,42歲就任清華校長,早年的履歷便熠熠生輝了。然而,清華與梅校長的光輝無疑從西南聯大開始。
抗戰爆發后北大清華和南開遷往云南,稱西南聯合大學。在此,這座大學開啟了歷史上極為別致的學術思潮。梅貽琦、蔣夢麟、張伯苓三人執掌聯大,三人中梅年齡最小,可又以清華師生最多。梅貽琦有時還兼任教務長的職務,所以梅經常向兩位兄長請教,這使得梅成為聯大人最緬懷的校長。
同蔡元培一樣,梅貽琦主張教授治校,一個學院的領導必須也是該方面的大師,他認為好的大學就應該有很多大師。在學術上主張學術自由,然而1940年教育部要求全國高校統一教材,這引起了聯大許多教授的不滿。當年羅家倫被驅逐出清華后,校長位置空置將近一年,學生會發表人選標準:一、無黨派色彩;二、學識淵博;三、品格高尚;四、聲望素著;五、對清華發展有積極作用。可見清華之學術自由深入師生骨髓。馮友蘭向教育部寫了一封書函,其中有這么一段話:夫大學為最高學府,包羅萬象,要當殊途同歸,一致百慮,豈可以刻板文章,勒令從同。世界著名大學之課程表,未有千篇一律者。梅很贊同便沒有對馮橫加阻攔,其后教育部也無可奈何,任由聯大自治。1946年聯大分解,這八九年中聯大培養了無數的頂尖人才。據統計后來成為院士的有172人,梅貽琦厥功至偉。梅貽琦作為聯大的大家長,學生和教授們的生活他也很關心。時值抗戰,生活條件十分艱苦,梅校長怕師生餓肚子,每月租車到周邊縣城購糧。奔波操勞之中,梅貽琦日漸消瘦,逢年尾,梅貽琦還讓出一個月工資接濟一下大伙兒。對于抗戰的看法,梅貽琦堅定說此天明風清之日,不久可望到來。師生們紛紛贊同。這非一般的師生情誼就這樣不斷醞釀著。
關于梅貽琦還有一則趣事,梅貽琦雖貴為校長,但不像個領導者,做事喜歡研討,是個實在的學者。于是學生作了首打油詩:大概也許可能是,然而未必不見得。一個平易近人的師長便躍然紙上。